他能问出这样的问题，不奇怪。
毕竟当初余琛离开渭水时，特意给他就下了线索。
沉默良久，余琛放下酒杯，长叹了口气。
“以前是。”
“他娘的！了不得啊！”
姬丘尽管有所怀疑，但这会儿亲口听得余琛承认，还是张大了嘴巴，一把拍在余琛肩膀上！
“咱就知道，大哥的儿，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当个小小的看坟人！”
“果不其然！那威名赫赫的摘头鬼就是你！”
“你是咋想到这名儿的啊！又威风又吓人！”
面对对方连珠炮弹一般的提问，余琛一时间接不上话来。
姬丘哈哈大笑，“没事儿！你放心！这事儿咱没跟任何人说，哪怕县太爷也不晓得！”
“他今儿要是敢放了你，明儿就能被举报到死！”
大刑司主事，陈明！
“那家伙简直就是畜生！”
“连他夫人，都未曾放过！”
生死状一签，那便生死有命，不受律法约束了。
大夏尚武，比武切磋之事，常而有之。
但厉嘉南也不怕，早有准备，命那副官取出一张纸卷：“嗯？人命案子？本官听到的可不是人命案子，不过是一场生死比武罢了。”
总而言之，俩人打了一场，点到为止，自然是大通馆主胜了。
但人情江湖，哪儿分那么清楚？
就像那金阳商会的会长，不就是官府里某个司命的亲戚？
瞧见自个儿儿子这般模样，那厉嘉南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！
“可怜那我那弟兄媳妇儿还怀着娃！前一会儿两口子还说等娃出生了认咱当干爹……”
“看坟的，咱今儿来，就想请你再出山，教训教训那个畜生！”
哪儿知这年轻人已经杀疯了，竟硬生生把馆主夫人也打死了！
“可以说整个金陵的经济命脉都是他们撑起来的！官府里边儿无数人也跟他们裙带牵连！”
“但现在，这个平安被打破了！福泽城万千富商的平安都被踩在脚底下！更重要的是，你还不是什么盗贼恶匪，你是官府的人！”
席间，那大通武馆馆主告诉姬丘，他这孩子要出来了，以后可能没那么多时间放在武馆身上了。
虽说吧，大夏朝廷，官肯定强势于商。
他浸淫武道数十年，虽未炼炁，但却以武入道，甚至可战一般的开海炼炁士。
摁忍不住叹息。
瘫软在地上，又惧又怒，“爹！你打我？你竟然打我！娘！你九泉之下看到了吗！爹他打我！”
听得这话，厉嘉南又是一阵鬼火冒三丈！
姬丘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，但也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了，自然晓得这个道理。
“福泽城里，当街杀人！”
姬丘那叫一个气啊！
故人相见，本应是大喜之事。
“老秦，给他关屋里，不准出来！”
“爹！”年轻男人站起身，就要迎接！
可那脸色凝重的男人，直接抬手，一巴掌摔在年轻人身上！
“你好大的狗胆！”
陈主事接过一看，只看上边儿明明白白写了“生死状”！
生死状里内容简单，就是一场比武，生死不论。
问题是，他就是死在自个儿家里，福泽城最大最繁华的一条街上！
这足以触动所有富豪商贾的心头那根弦！
关键这还是官府的人动的手！
“别念了！烦得很！”那年轻男人摆了摆手，眼露一丝凶光：“几个平头百姓，死就死了！”
想到那大刑司恐怖的手段。
不多时候，一个身材魁梧，脖颈处一处刀疤的五十多岁的男人，推门而入。
好一会儿过去了，他才意识到自个儿失态，勉强挠头笑了笑：“看坟的，不好意思啊，咱太激动了——不过若你有所难处，咱再想办法。”
听到“娘”这个字眼儿，司命厉嘉南的眼神，方才柔和了几分。
哐哐两拳打断了大通馆主双腿，就朝脖颈杀来！
姬丘和那身怀六甲的馆主夫人，心急如焚，上前阻止！
“咱有个十几年过命交情的兄弟，为人仗义，心胸宽广，再福泽城开了家武馆，本来日子越过越好，他夫人已怀胎六月，马上就要当爹了。”
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年轻人，正满脸无所谓地坐在桌前，吊儿郎当。
可自个儿等人吃得好好的，喝得高高兴兴的，突然杀出一个混账把弟兄和弟兄夫人都杀了！
这搁谁身上不冒火的？
但姬丘打不过啊！
那恐怖的手套法器，加上本就强悍的年轻男人，他哪儿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