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月漓和司琴离开益州城，原路返回至大军的驻扎地。 黑龙军的大帐中，姜月漓还在回味刚刚见到林尘时的情景，觉得此人颇为不简单。 司琴给她端来一盆清水，准备为姜月漓净手。 水中洒落了几片艳丽的花瓣，即便是在荒郊野外，皇后娘娘的一应用度也是最好的。 姜月漓伸手，轻轻拨弄了几下水中的花瓣，水温刚刚好，不冷不热。 她捻起一片花瓣，放在眼前细细端详了片刻，红唇幽幽开合道。 “司琴，你觉得这个细雨阁少阁主怎么样？” 司琴拿着素白的锦帕，在一旁静静而立，听到姜月漓的问话，思索了几息，随即回答道。 “这个人狂妄自大，极为自负。” 她和这个少阁主见了两面，对方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于秦镇山，还有朝廷的轻蔑。 而且今天面对姜月漓，他也不曾有多么恭敬。 一个小小的细雨阁少阁主而已，就已经将大楚上下都不放在眼里了。 姜月漓听到司琴对他的评价，轻轻摇了摇头，染着凤仙花的指甲碾碎了手中的花瓣，轻声开口道。 “恰恰相反，这个少阁主做事缜密，而且心机城府很深。 ” 今日见面，虽然时间不长，但足以发现此人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。 虽然言语间并无谦虚谨慎的意味，但这恰恰说明他面对敌人时的胸有成竹。 而且面对她的言语试探，也是滴水不漏，并未发现任何身份上的破绽。 好像他就是个从小身世凄苦，一步步爬上少阁主之位的江湖之人。 可这话却蒙骗不了姜月漓。 细雨阁是什么地方，那可是为了复兴前朝而建立的组织，绝非普通的江湖门派那么简单。 能当上少阁主，更加不可能身后毫无依仗，如他所说是个无依无靠之人。 况且根据司琴的描述，此人武功颇高，绝非等闲之辈。 再加上最后他提醒自己的，燕州和祁州之间的关联，足以证明他做事缜密，谋定而后动。 姜月漓将手中碎裂的花瓣扔回水中，水中的残影显得它更加伶仃细碎。 “此人今后绝对是个劲敌。” 想到他如今的立场，姜月漓不禁有些胆寒。 虽然双方暂时是合作的关系，但细雨阁最终早晚是要推翻大楚了。 拿下燕云十三州恐怕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，下一步他想做什么，无人知晓。 司琴听到 姜月漓的话，面露震惊，眸光中也划过一丝讶异。 她没想到姜月漓对这个少阁主的评价会这么高。 要知道，姜月漓身为大楚的皇后，心狠手辣，足智多谋，绝非等闲闺阁女子，轻易不会将谁放在眼里。 今日短短一面，竟然将此人视作今后的劲敌。 姜月漓想到林尘那熟悉的身影，愈发觉得在哪里见过，她用盆中的清水濯洗着细白的双手，感叹出声。 “司琴，我发现这个少阁主好像有些熟悉。” 司琴点了点头，回应道。 “娘娘，奴婢也有这种感觉。” 昨天就是因为觉得他有些熟悉，才冒险想要出手挑落他的獠牙面具，识破他的真实身份。 没想到自己没能得手不说，还险些被对方打成重伤。 看来这个人有可能是她们两个都见过的人，只不过目前除了身形熟悉，还没有任何线索。 姜月漓终于洗好了手，水中滴了花露，双手从水中拿出时，带来阵阵的芳香。 司琴连忙上前，用素白的锦帕将姜月漓手上的水珠轻轻擦干，露出一对欺霜赛雪的玉掌。 锦缎拂过她的手，一时竟然不知道谁更细腻柔软。 擦干之后，姜月漓 收回手，再度掩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下，只露出几个染着凤仙花的指甲。 她摇了摇头，看着司琴疑惑的小脸儿，宽慰道。 “不用多想了，早晚有一天，我们会知道他的身份的。” 既然双方已经达成合作，后面还有见面的机会，那就早晚会见到他的真面目。 何况此人野心勃勃，肯定不会止步于侵占燕云十三州这么简单。 不出意外的话，以后和他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。 如今再想也是徒劳，不管他是谁，都不会影响姜月漓接下来的计划。 既然已成定局，姜月漓不再想少阁主的事，她这回来还没见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