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妇人没见过这样的世面，故作虚张声势被原地打散，她结结巴巴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，旁边那男人却还能保持着嬉皮笑脸讨好状：“季姐姐，我叫王学晖，之前我上高三的时候，来你们这里住过一段时间。”
王学晖满脑子的坏主意都写在脸上，他明明知道当初是自己占掉了季礼的房间，却还装作不了解内情的无辜样子，滑稽得很。
他说道：“一直没机会见你，现在终于见面了，嘿嘿。”
季礼打心底不想搭理这油头大耳的猪像男，言简意赅地问：“所以你们今天来有何贵干？”
“我们得知姨奶奶的死讯，一大早就赶过来了，路上转了好几趟车呢，”王学晖卖惨，可怜巴巴地说：“你还是让我们进去说吧。”
季礼多看这两人一眼都嫌恶心，她率先进屋，两人得了准许，立马进门，生怕被赶出门去。
几人在客厅坐定，老妇人贼眉鼠眼地到处张望，王学晖看着季礼，支支吾吾地说：“季姐姐，姨奶奶人已经走了，这个房子不知道你们会怎么处理？”
季礼坐在椅子上，双手交叠，右手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，听他能憋出来个什么屁来。
见季礼不答话，王学晖又赶忙开口：“姨奶奶生前说过，如果我家有什么困难，她这个房子可以让我们接着住。”
“我上个月刚在县城里找了个工作，没个落脚的地方，你看能不能让我先住进来，缓冲缓冲。”
季礼淡声问：“多久？”
“啊？”王学晖愣了一下，又嬉皮笑脸地求情，“当然是越久越好，这样也能给我减少点压力，毕竟我刚刚工作嘛，你就可怜可怜我吧。”
“而且咱们这关系多亲啊，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，是吧？”
看季礼满身冷漠的不答话，老妇人坐不住了，口气强硬地说道：“你也不是什么孝顺孙子，就别装了，我姐姐没死之前可都是我们家的人时常过来看望她，她跟谁关系亲近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，这房子还指不定让谁做主呢，哼！”
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。
季礼肚子空空，饿得根本没心思听他们做样子，看戏也得吃饱了再看，在这坐着遭什么罪，她瞥一眼身旁的颜继，再转头盯着贪婪的两人，漫不经心地说：“你们想住就住吧，这房子本来从头到尾都不关我事。不过，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候，希望你们都能睡得踏实哈。”
季礼和颜继从房子里出来时，天色已经变暗，觅食路过M县一中时，教学大楼灯火通明，季礼拿起手机看时间，晚上七点半，该是刚刚吃完饭准备自习的时候，不知不觉他们已经高中毕业很多年了。
在这里的生活好像除与颜继有关的之外，都不太值得回忆，也没什么好回忆的。
本来想随便找一家街边小店吃点东西，颜继非拉着她打车，颜继把她塞进后座，自己也坐进去，然后跟司机报一串地名。
季礼听着很陌生，但又懒得没问，饿太久，她没有力气，只有脾气。
十几分钟后，到达目的地，两人下车后，颜继忙着付钱，季礼则站在路边一家店的门口，抬头直勾勾地看店的门头——“方师傅私房菜”。
颜继慢悠悠走到她身后，也站着看。
“这家店居然还在？”季礼问他。
“嗯，”颜继牵起她的手往店里面走，“那会儿想起来了，就抽空看了一下外卖，还真有，只不过换地方了，离一中远了些。”
季礼莫名有些高兴，语气雀跃，一边翻着菜单狂点菜，一边和他开玩笑：“管他呢，反正我们已经不上一中了。”
颜继也歪嘴笑笑，给她特意要了一壶红糖姜茶，估计还得等一会儿，他把手覆在她的小腹上，控制着力道，轻轻揉按，语气心疼地问：“难受吗？”
季礼这次还行，不是最痛的时候，她后背靠着他，懒洋洋地说：“还好，不是很痛，吃点饭就好了。”
“那你还挑又辣又油的点？”颜继挑眉。
季礼嘴硬：“以痛止痛，你不懂。”
结果到最后，这顿饭中的辣菜全进了颜继的肚子里，因为吃到一半，季礼肚子巨痛无比，浑身冒冷汗，只能将就喝些粥。
她是被抱着进酒店的。
季礼一整个晚上肚子都痛得要死，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，冷汗没停过，小县城晚上没有外卖可点，趁着她昏睡，颜继出去了一趟，回来后提了一整包的药和暖宫贴，还带回来一个人。
季礼昏昏沉沉，只能模模糊糊中感觉到颜继在她内裤上贴了暖贴，又喂她吃了药，过不久，她又感觉身体渐渐暖和了起来，腹部的疼痛感慢慢消失，意识也变淡。
再醒来时，天色大亮，季礼两个眼睛的眼皮都是肿的，像是死过一回一样，嘴唇发白，双腿无力，卧室内没人，她又累得起不来，只好放高声音一声一声喊颜继的名字。
过了会儿，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，进来